永和四年的秋夜已有凉意。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却照不亮帝王眉宇间沉淀了一年的、凝固不化的阴翳。
萧御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御案后明黄色的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癯冷硬。
他微垂着眼睫专注于批阅奏章朱笔御批落笔沉稳迅疾字迹依旧遒劲有力。
自一年前那场席卷朝堂的血色风暴与无声的葬礼后他便成了这般模样——勤政克己近乎自虐地将所有时间与精力投入国事仿佛只有被无尽的政务填满那颗空洞死寂的心才不至于在寂静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的噼啪声以及更漏那单调、催人老的滴水声 曾经熟悉的、轻柔的研墨声早已消失不见。
“陛下”内侍总管高德胜悄步上前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年来从未改变的小心翼翼“亥时已过您已批阅了两个时辰是否……歇一歇?奴才让人传碗安神汤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御案一角那碗早已凉透、纹丝未动的参茶心中暗叹。
这已是今晚换上的第三盏了。
萧御笔尖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从喉间逸出一个低沉的单音:“不必。
” 高德胜嘴唇动了动终是不敢再劝无声地退回阴影里。
他看了一眼殿内垂手侍立的新面孔——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内侍名唤福安是上个月刚调来养心殿的因手脚还算麻利模样也还算周正才被留下。
之前那些要么是研墨时手腕不稳墨汁浓淡稍有不均;要么是整理文书时未能将奏章按陛下心中那套无人知晓的顺序摆放;要么只是因脚步声重了些或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陛下从不重罚只是用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漠然将人逐出这片他划定的、不容任何人踏足的情感禁地。
养心殿的宫人如同流水换了一批又一批。
就在这死寂之中福安许是站得久了腿脚有些发麻下意识地极轻微地挪动了一下脚跟。
那细微的摩擦声在落针可闻的殿内却如同惊雷。
萧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笔尖在奏折上顿住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
高德胜心头一凛立刻朝福安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福安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惊扰了陛下!求陛下恕罪!” 萧御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福安那张年轻却写满惊恐的脸上。
那眼神没有怒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厌倦。
“退下。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福安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个头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大祸临头。
殿内再次恢复死寂却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寒意。
高德胜心中叹息知道这养心殿怕是又容不下一个新人了。
他挥手示意殿内其他几名宫人也悄无声息地退下。
偌大的养心殿顷刻间只剩下萧御一人以及那无数跳跃的、却照不亮心底幽暗的烛火。
他搁下了朱笔身体向后靠在冰冷的龙椅椅背上闭上眼抬手用力揉着刺痛的眉心。
疲惫如同潮水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并非身体的劳累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排遣的倦怠。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御案的右上角。
那里空荡荡的。
曾经那个位置会摆放着一方端溪老坑的歙砚砚堂如镜墨汁永远保持着最适宜书写的浓稠度。
一只素手会在他需要时适时地、轻盈地为他添水、研磨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韵律。
偶尔他批阅奏折疲惫抬头时会撞见她安静垂立的侧影烛光为她细腻的颈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她身上特有的墨香与清浅的皂角气息…… 而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撤换了殿内所有的熏香因为任何一丝甜腻或浓郁的香气都会让他想起浣衣局那间陋室里最后萦绕在她身边的、混合着药味与冰冷的绝望气息。
他也撤走了那方她常用的砚台锁入了库房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段记忆一同封存。
可是记忆无孔不入。
他仿佛还能看见她就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颈项弯出柔美的弧度声音轻而稳:“陛下墨好了。
”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片虚空。
指尖穿过温暖的空气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阵更深的、蚀骨的空洞从指尖蔓延至心脏迅速将他吞噬。
那方写满“愿陛下长安”的染血绢帕似乎就揣在他的胸口沉甸甸地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他猛地收回手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胸口一阵窒闷那日在她枕下发现绢帕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清晰地翻涌上来比任何奏章上的难题都更让他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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